许是过于惊讶,父皇不解地望着她:“什么宫女?你搞错了吧?”
崔欣兰故作生气地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。
“哼,还想骗我,那个贱婢爬了龙床,别以为我不知道。”
父皇回忆了一下,呵呵一笑,手上暧昧地揉了揉她腰间的软肉 。
“朕还以为你在吃哪门子的醋呢,不过是个想爬床的贱婢而已,趁朕酒醉,竟动了歪心思,朕压根没有碰她,酒醒后就将她撵出去了。”
“你把人弄成那样,可出气了?”
崔欣兰撒娇地轻哼一声,不相信两人睡了一夜会无事发生,可看父皇还是站在她那边,便也就此作罢。
“那就好,你以后可不许给那些贱婢可趁之机了。”
崔欣兰扭着身子在父皇怀里撒娇,父皇很是受用,两人的动作渐渐大胆起来。
我飘在空中,悲伤地看着他一无所知的模样。
父皇,如果你知道被杀死的人是我,你还会这般无动于衷吗?
如果你知道被自己丢去喂猛兽的人,是你最爱的女儿,你还会宠爱你怀里的这个恶毒女人吗?
这件事仿佛只是不值一提的一件小事,很快就被他们二人抛诸脑后,继续准备今天的选秀大典。
崔欣兰提前穿上了一身凤袍,在父皇面前装作羞涩的模样。
看不到一丝虐杀我时的恶毒模样。
父皇满眼惊艳地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。
“有如此美艳的皇后,朕怎么可能看得上别的女人?别再瞎担心了。”
崔欣兰娇羞地给了父皇一记媚眼,嘟嘴道:“陛下真坏,最会哄臣妾了。”
“陛下,等长宁成亲时,臣妾也送她一件独一无二的凤袍,可好?”
父皇呵呵笑着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。
“还是你想得周到,长宁有你这个母后,下半辈子定能幸福康宁。”
我恨得咬牙切齿。
这个他口中温柔贤淑的女人,亲手夺走了我的性命,也葬送了我的下半生。
参加选秀的秀女渐渐来了,虽知只是为新皇后做陪衬,但众人还是不敢不来。
父皇不停地看向宫门口,又一次次失望地别过眼。
眼看着已经过了选秀的吉时,他忍不住派贴身的苏公公前去宫门口等我。
又过去半个时辰,他的心里越发慌张,却不停地自我安慰。
没事的,也许只是路上耽搁了。
说不定是马车坏了。
说不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……
父皇的眉间涌上一层戾气,心中生出一股无端的不安。
“来人,去找——”
“陛下……”
身旁传来一道娇柔的女声。
父皇眉间的戾气未散,低头看见来人时,不禁愣住。
他脸上闪过一丝茫然,随即像是看到了鬼一般,盯着来人:
“你……你不是……”
小宫女像受惊的小鹿般,楚楚可怜地看向父皇。
“陛下说过会给奴婢一个名分,奴婢特意趁着选秀来求个恩典。”
“奴婢知道自己出身卑贱,但是奴婢真的仰慕陛下——陛下!”
她话音未落,父皇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。
我忘了有多久没见过父皇如此无措的模样了。
当侍卫禀告我早就偷偷溜进了宫里时,父皇的脸色阴沉得像是阎罗索命。
按理说,我应该在三个时辰前就该去见他了。
可我直到现在仍然毫无音讯。
父皇的眉头紧锁,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,声音森寒地命令侍卫去查。
一个不敢置信的猜想突然在他脑海中冒出,父皇在御书房来回踱步,手上的玉串被他拨得“噼啪”响。
他焦躁地把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,玉串也应声而落,颗颗玉珠在地上四散开去。
心中的不安渐浓。
一炷香后,苏公公带了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,面上满是惊慌。
他跟了父皇几十年,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本事。
父皇深感不对,声音森寒得仿佛来自地狱。
“长宁呢?”
苏公公慌忙跪地,把头紧紧贴在地砖上:“陛下,您千万要息怒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