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。
时煜手机闹钟振动。
天色还早,卧室内昏黑无光,他坐起身,发现身旁没有了书禾的身影,摸了一下被子。
她那一侧,没有温度。
时煜拿起床头柜上的眼镜戴好,开了灯,四周静谧无声,他去了卫浴间,没有她的身影。
推开衣帽间的门,也没有。
阳台也没有。
男人心里咯噔一声,眉宇紧蹙,疾步走出卧室,忽然在二楼走廊驻足,看到了楼下正在开放式厨房忙活的她。
书禾身姿纤瘦。
侧颜温婉,眸色恬淡,长发用玉簪挽了低丸子头,正在给吐司两面蘸着蛋液,要做三明治。
在书禾抬头的前一瞬——
时煜提前察觉到她有动作,进了卧室,轻轻关门。
静站原地。
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,攥紧,迟迟未落。
-
书禾看着二楼卧室,寻思时煜也该醒了。
他喜欢空腹晨练。
等他锻炼完,早餐也差不多能做好。
江管家看到做早餐的夫人,揉了揉眼睛,真的是书禾:“夫人,早,还用吩咐后厨做早餐吗?”
“做吧,但是先不要摆出来。”
“好。”
书禾存了点私心。
她手艺不精,做的早餐不漂亮,如果时煜看到厨师做的早餐,他肯定就不会吃丑的那一份。
如果他不喜欢她做的饭,再吃厨师做的吧。
培根煎了两遍,都糊了。
她把稍微糊了的培根吃掉了,苦的。
但好在牛奶煮的还不错,奶香气息浓郁纯正,书禾喜欢牛奶上面飘的一层奶皮子。
她洗完生菜,转身的时候,看到时煜下了楼梯。
“早。”
她手指无意识收紧,主动跟他打了招呼,只是不知道现在时煜还会不会跟她讲话了。
“早。”
时煜扣好运动手表。
还不到六点半,他的目光落在书禾洗生菜的手上,沉吟片刻,“以后你不用做饭,家里有厨师。”
书禾动作有些僵滞。
蛋液吐司还在烘烤中,她把生菜放进干净的盘子里,低落道:“好,以后不做了。”
时煜去健身房锻炼了。
早饭做好以后,书禾把三明治餐盘端到桌上,煮好的牛奶在沸腾,咕噜咕噜地冒着泡。
她从壁柜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。
手还没落在锅中的牛奶勺子上面,男人率先接过杯子,握住勺子盛着热牛奶:“给我下毒了吧。”
“……吓我一跳,没有!你又不是武大郎。”
书禾汗。
时煜什么时候回来的?
“难保我现在不是武大郎,平时睡到自然醒,第一次见你早起做饭,闷什么坏点子呢。”
“……”
时煜冷冷道:“我不放心,你靠边站,别碰锅,我来盛牛奶。”
“好好好,你来你来。”
书禾让开位置。
让武大郎自已盛热牛奶。
他也不怕杯子烫!
因为锻炼,男人光洁的额前有细密的汗。
书禾下意识抬手,想为他擦擦汗,想到昨晚他躲避她的动作……她抬起的手整理了下自已的低丸子头。
自从放了寒假,书禾还是第一次起这么早,坐在餐桌前,打了个哈欠,昨夜的睡眠质量就像在拼嘟嘟砍99元红包一样零碎。
她也给自已做了一份三明治。
培根她煎不好,老是糊,她就煎了两个厚切牛排,吐司里面还有西红柿切片,生菜。
挤了些沙拉酱,看起来还行?
时煜将一杯热牛奶放在书禾手边,坐在她对面,遥控器打开电视,早间新闻的声音环绕在餐厅。
他咬了一口书禾做的三明治。
“还行吗?”
书禾语调有些怯软。
毕竟,时煜是个挑剔讲究的男人,这是她第一次做三明治,但完全是按照小红书流程来的。
“不好吃。”
“......”哼,他还没嚼呢!
好吧,他生气是应该的,说什么都是对的。
书禾挠了挠脸颊。
没关系,让着他,让着他!
时煜嚼了两口,专注看电视的神色微顿,垂眸,瞥向三明治中间的那个厚切牛排。
里面还很鲜嫩,她没煎熟。
夹生。
味道并不怎么好。
书禾拿起自已的三明治,还没咬下去,一只大手抢走了她的早餐,猝不及防,吓她一跳!
“那是我的。”
“我不够吃。”男人言简意赅。
书禾面前就只剩下一杯热牛奶了。
她望向对面的人。
时煜视线在电视上,矜冷,淡漠,不紧不慢吃着饭。
也对,成年男性胃口好,应该的。
书禾不跟他抢。
看着有人吃她做的饭,她心里会很开心,也不知道这份开心是哪来的。
她客气又谦礼道:“你要是喜欢吃,我明天还给你做,做三四个给你,可以带去集团,就是外表不美观,献丑了。”
“确实丑,下次别献了。”
“……喔。”
书禾怏怏地蔫了,消了音。
江管家安排佣人把后厨做好的早餐送了过来,都是夫人爱吃的,品类丰富,供她选择。
“夫人,您吃这份。”
书禾拿起一个豆沙包:“好,谢谢江姨。”
还有一周就过年了,时煜的恒升集团会在后天开始休年假,他之前说想趁年假带她去英国。
不知道还会不会去。
时煜把两个三明治都吃了,寡淡的语气:“吃完早饭你去睡觉,不然警察以为我在家里养熊猫。”
“?”
养熊猫?
书禾拿起桌边的手机。
她用前摄像头看一下自已的脸,没有黑眼圈啊!
时怼怼,你才是熊猫呢。
不过,她是真的困了,一会儿再去睡个回笼觉。
-
傍晚,恒升集团。
裴述拎着一个猫笼,吹着口哨,里面是他刚在路边救下的一只流浪猫,路过恒升,顺道来看看怼怼。
中午请年年吃了必胜客。
年年的火车嘴巴说,昨晚舅舅跟舅妈吵了一架,然后,舅舅被舅妈气哭了,舅妈也跑了。
裴述得来安慰安慰怼怼。
裴述站在办公室的镜子前面,整理着托尼老师刚给他做的时髦发型,哎,兄弟感情不顺,他难过地嘴角快咧到耳后根了。
镜子里的他,玉树临风,器宇轩昂。
妥妥的男大学生嘛。
都快七点半了,早就是下班时间了,时煜那个工作狂,听秘书说,时总忙了一整天了。
午饭都没吃。
现在时煜还在会议室开会,不要命了?
临近新年,时总的工作任务不轻松,那也不能玩命吧。
办公室的门被推开。
时煜走了进来,脱下外面的西装。
他里面穿着精致的墨色衬衣,领口微敞,双腿修长,身材匀称,衬衣线条妥贴着紧实的腰腹。
将外套挂在衣帽架上,时煜吩咐身后的肖序,“这几天的行程单再发我一份,还有明早的航班信息。”
男人高挺鼻梁上那副眼镜透着冷厉的高智感。
“好的,时总。”肖序关好了门。
“啧。”
坐在老板椅上的裴述摇摇头:“哎呦喂,时总这身段,勾人得很呐,我差点流鼻血,你的腿比我的命都长,男模典范啊!就算不做总裁也能日进斗金,还整天说我锻炼翘臀,我看你也没少练,心机boy。”
“你又吃咸菜了。”
“你!”
裴述被怼,反击:“你才咸得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