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气继续蔓延,蒸腾。
室内的温度似乎都跟着升高了些。
曲则惊走到昏睡的随野面前,背对着照进来的阳光,抬手摘掉他鼻梁上的黑框眼镜,静静打量着眼前这张对他毫不设防的脸。
兴许常年不见光,他的皮肤很白,却并不是那种病态的,而是犹如玉石质地一样的润白。
光照上去,像融化的白巧,流淌的牛奶。
随野身上,最吸引曲则惊的有两处。
一处是随野的眼睛,黑润透亮,形状完美,可望着他的眼神又那样漠然,冰冷。
每次随野那么看着他的时候,曲则惊都会忍不住想象它被情y浸透的样子,肯定能湿润到能拧出一滴又一滴水,仿佛要把人溺毙在那一汪漆黑的深潭。
可他总是喜欢将它藏在发丝后面,偶尔移转时露出来一星半点,仿佛禁止他人窥伺一般。
这第二处…
曲则惊的目光划过随野的眉眼,缓缓下移。
随野衣领最上面的扣子,永远没有好好系上。
从上面一望,便隐约可见坚实有力的肌肉。
曲则惊静静站在原地看了数秒,抬起手,五指缓缓覆了上去,像游移的艳丽毒蛇,检查着刚得到的宝物。
轻轻用力,感受着塌陷下去的手感,不由自主便有端联想起没有衣物阻隔的场景——
无法整个拢住,指缝间还会露出来不少,随着呼吸而缓缓起伏。
曲则惊一边想象着,一边错也不错眼地盯着随野的脸。
能够认识这个人,完全是一场意外。
【WABE】最红的那年,大街小巷都是他们的歌,海报,周边,话题。
当时的曲则惊,其实是看不大上那些传唱度极高,却没什么内核,纯纯七缝八补的口水歌,可能这是有才华且地位高的音乐人的通病。
不管【WABE】多火,【Betelgeuse】热度多高,“随野”这个名字在他那儿,就跟其他唱跳爱豆一样,一眼就扫过去了,没什么记忆。
让随野进入他视野的契机,是那档毁了随野星途,把他拉下神坛的综艺。
当时他作为神秘嘉宾出席,有一个环节是要所有嘉宾们自已现谱出一小节曲子。
随野的曲子是他们当中最流畅,最好听的,但也仅仅只给曲则惊留下了一个“曲感不错”的印象。
不过曲则惊还没来得及跟随野有太多交集,随野就出事了。
他在众人视野里销声匿迹,徒留一地骂名,偶尔有几个为他说话的声音,眨眼间就被淹没了。
曲则惊也很快将他抛之脑后,仿佛随野只是道从他生命里划过的流星,亮了,却又在瞬息之间,消失在茫茫夜色里。
真正让曲则惊对随野另眼相看的转机,是他在随野出事之后,无意中在BANA文娱看到随野弹钢琴的模样。
当时曲则惊刚好来那一层拿东西,路过录音棚,门没关严,他被泄出来的琴声吸引,不由自主就迈动脚步走进去。
曲则惊见过很多人弹过很多曲子,但的目光反而在他身上定住了——
弹钢琴时的随野,跟他印象里的那个稍带青涩的孩子大相径庭。
他闭着眼,沉浸在随野演奏出的琴声里,却仿佛被带到另一个与现实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每个人的内心,都有一个锁着野兽的笼子。
但那个世界,把笼子打开了。
那个世界到处充斥着鲜血与厮杀,到处都是野蛮,暴力,颓废,是不受现代文明约束的“自由”,是随意释放恶意的“天堂”。
那个世界光怪陆离,荒诞诡谲,却又五光十色,沉醉迷离。
就好像打破了神圣之地的庄严雕塑,砸碎长满荆棘的彩绘玻璃,咬下了毒蛇递过来的禁果,回到了最原始的状态,本能地追逐x与暴力,享受欲望——
一种致命的,堕落的,来自地狱般的吸引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