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致心振振有词:“团长,这怎么是小事呢?我是沈知秋的战友,她骂我是老鼠,这不是欺辱我吗?欺辱战友可不是小事!”
武清云对康致心了解不是很深,不过她了解沈知秋,沈知秋不是无缘无故会欺负人的人,倒是之前陆双双跟康致心还有沈丽雅仨人没少暗地里给她使绊子。
“沈知秋为什么骂你?”武清云问到康致心。
康致心哭道:“我快要生日了,双双姐说要送我生日礼物,我之前就看中了一个包,谁知沈知秋也看上这个包了,然后她非要双双姐买给她,说要不是她,双双姐现在还背负着杀人凶手的罪名。”
“双双姐欠了她那么大一个人情,双双姐该还给她,我觉得战友之间不是这么算的,为双双姐抱不平就同她吵了起来,然后她就骂我。”
康致心拉住陆双双的手,看向武清云:“团长,双双姐可以为我作证的。”
“陆双双,是这么回事吗?”
武清云看向陆双双,只见陆双双一脸懵,显然是康致心在自说自话,跟当时的情况并不一样。
不过陆双双还是点了点头:“团长,是。”
武清云将目光移回到康致心身上:“你刚才还说沈知秋辱骂你大哥,这又是怎么回事?”
“不知道沈知秋听谁说了什么,她知道我大哥以前在卫兵队,就一口咬定我大哥做了亏心事。”
康致心义愤填膺:“团长,我大哥是救死扶伤的大夫,她怎么能这么说我大哥?”
“我认为这些事都不是小事!她是在休产假,可她还是咱们团里的人,她做的这些事有损咱们团的形象。”
“这些事她是对我,可若是她对的是老百姓,这会是多坏的影响!”
“综上所述,我请求团长严肃处理沈知秋!”
武清云刚想说什么,看到门口出现的身影,她立即整理衣服快步迎了上去:“胡政委。”
“小武啊,我觉得这位小同志说得对,这件事必须严查。”
胡政委反手戳了戳自己的胸口:“我们的这身衣服可不是什么特权,而是责任!”
“不管是什么兵种,只要穿上了那便是一名军人,你们文工团的同志也不能例外!”
“我一回来就听说了你们文工团之前发生的那件事,影响着实恶劣!”
“这次我过来巡查就是督促你好好整顿一下你们团的风气,绝对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败坏整个团的形象!”
胡政委疾言厉色:“你现在就把这个小同志说的那个女同志给我叫过来,我要亲自问问她,知不知道什么是军人!”
边说他边走进屋里坐到了一边,武清云只得赶紧给沈知秋打电话。
沈知秋正要出门去人民医院找孟芳,接到武清云电话很是意外。
“沈知秋,你立即归队!康致心举报你破坏军人形象,胡政委要亲自审你。”
不过短短一句话,武清云就交代清楚了大致情况,好让沈知秋提前有心理准备。
“团长,我这就回去。”
挂断电话后,沈知秋赶紧换上常服,对着镜子,认真整理到仪容仪表。
芽芽在一旁看着,用力挥舞到小拳头:【哇,妈妈好帅!】
沈知秋扭身在芽芽小脸蛋上亲了口,握住她的小手:“芽芽,要乖乖的哈,妈妈要晚一点才能回来。”
【妈妈不要怕哈,那个胡政委别看长得凶巴巴的,但为人很正派。】
芽芽听到了电话内容,想起这个胡政委的事来。
【他当年也被批斗成了反革命,还被下放到牛棚受了不少罪。】
【路上要不是遇到太姥爷,他就死了,太姥爷对他有救命之恩,这些年,他一直在找太姥爷。】
如果是这样,那就好办了。
沈知秋顿时更有信心,她在芽芽小脸蛋上连亲了好几口:“芽芽,你可真是妈妈的小福星,妈妈爱你。”
芽芽咯咯笑得很是开心。
一个小时后,沈知秋赶到文工团。
董小梅在大门口等着她:“姐,团长让我把你领去会议室。”
“别担心。”沈知秋安抚地拍了拍董小梅的手:“姐定会没事。”
“我相信姐。”
会议室里除了胡政委跟武清云,还有好几位领导。
沈知秋站在门口喊“报道!”,登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身上。
武清云开口:“沈知秋,进来吧。”
沈知秋不卑不亢走进会议室,朝各位领导敬礼后,如一株挺拔的小白杨站在中央。
“沈知秋,昨晚在夜市发生了什么事,你说一下。”
武清云在沈知秋来之前,就为她争取到了让她开口说话的机会。
沈知秋将昨晚发生的事详细描述了一遍:“我说的话句句属实,当时旁边的摊贩都可以做证。”
“首先我并没有辱骂康致心的大哥,康致守当年在卫兵队做过的事都是可以查到的。”
“我只是在听闻了一些事后,想让康致心提醒康致守不要忘了当年他做过的事,如果有可能,希望他能良心发现,诚心悔过。”
“结果康致心却说反革命都是罪有应得,没什么好对不起的,还骂我是破鞋,我想问各位领导这算不算是辱骂战友。”
“还有当年那些所谓的反革命很多都已经被平反了,既然被平反,就意味着他们当年没有罪,他们是无辜的,康致心凭什么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就说他们罪有应得。”
“这其中就包括我的姥爷董贺松,他老人家妙手仁心,救助过很多的病人,可康致守当年非要给他们一家人扣上封建糟粕跟资本家的帽子,逼得他父母上吊自杀,将他流放,路上他的小女儿还夭折了。”
“康致守不应该给我姥爷说声道歉吗?康致心凭什么轻飘飘就说他罪有应得,我想问下他到底犯了什么罪!”
“我们的中医存在那么多年,怎么就成了封建糟粕!如果中医是封建糟粕,那西医是什么?那西医是不是都是崇洋媚外的汉奸!”
沈知秋这番话说得悲愤激昂,一时间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