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家伙不能带去医院,林思意只能暂时寄养在医院旁边的托管中心,临走前,她挑起食指轻戳小家伙圆滚滚毛茸茸的脑袋,“我会再帮你找找主人,如果实在找不到,再帮你物色一位负责的新主人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能听懂她说话,小狗委屈地“嗷呜”一声,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一下下舔着她的手指,像是在挽留她。
林思意瞧出小家伙对她的亲近,她也非常喜欢它,但现在的它无法养它,做不到陪伴它,可能还会经常忽视它。
“乖啦,好好休息。”林思意挠了挠它的下巴,将它逗得四脚朝天直打滚,勾唇一笑,离开。
十分钟后,林思意抵达林之源的病房,一推开门,就迎来他激动的拥抱:“姐,还是能做手术的,之前医院系统出现bug,就是我和捐献者的骨髓匹配成功!我很快就能康复了,会健健康康地陪伴着姐姐,到时候多多赚钱让姐姐享福!”
自从林之源确诊后,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开心,嘴角都咧到耳后。
林思意无形之中被注入一股力量,始终萦绕在心口处的窒息也随之一扫而空。
她笑着拍拍林之源的后背:“好,我等那一天。”
“诶对了姐,”林之源松开林思意,和她视线相接,疑惑问,“你这一周都在忙什么啊?你该不会为了给我治病去工作了吧?”
他露出担心林思意为他误入歧途的表情,“是什么工作啊?”
林思意被他小心谨慎的模样逗笑,“在Sicilian做钢琴师,正规适合的工作,别想太多。早点休息,明天开始应该就要做一些术前准备工作了。”
林之源松了口气,听话地休息去了。
林思意则在窗户前站立远眺发呆,心里生出担心,担心明天会被Sicilian辞退。
但没想到,第二天她赶过去工作时,无事发生。
晚上场的弹奏完成后,副总经理来到她身边,竟关切地问她:“听下边人说,你明天有点事要请假,需要帮忙吗?”
林思意以为副总是来辞退她的,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。
“谢谢副总,不用的。”
稍停两秒,她迟疑开口:“昨晚……”
刚说出两个字,副总打断她,“你不说我都忘了,昨天晚上一切都好吧?有位小开昨晚包场了,厨师服务员等等全是他自带,店里的监控也被要求关闭,我都不知道昨晚店里发生过什么,应该没什么事吧?”
林思意摇头,握紧的手一下子松开,但很快她又握住。
她想,她坐过牢这件事有必要跟餐厅说清楚,否则下次苏野直接不演戏了,光明正大地来闹怎么办?
Sicilian对她很好,总不能因为她的原因利益受损。
当然,这件事说出来后,她有被辞退的风险,她现在只能赌。
事实证明,她赌对了。
副总耸耸肩,“这事上层一直知道啊,Sicilian又不是寻常的小餐馆,是全国top级别的顶级音餐,每位入职员工的详细资料,我们都有掌握。”
林思意恍惚怔神,“之前就知道吗?”
“是的,”副总答,“Sicilian上层一直知道你的情况,但上层觉得你能力太出众,又认为你不是坏人,破格录用了你。”
林思意眼眶发热,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,千言万语化作郑重的一躬:“谢谢。”
副总把她扶起来,笑说:“不用谢我,你该谢的是老板,这是老板拍板的事情。”
Sicilian的老板吗?这人很神秘,一直没有公开过身份。
林思意心生一丝好奇:“老板是?”
副总倒也没想隐瞒,直言:“老板啊,他是咱们港城四大家族……”
马上要说到关键信息时,副总的手机嗡嗡响起。
她跟林思意说了声不好意思,到一旁接通电话。
林思意站在钢琴前等她,但没等到她回来,没一会儿副总的助理来通知她,副总有事,让她下班。
正好这时苏野将今晚威尔森所处的酒吧包厢地址发过来,她心口发沉,便没在Sicilian多呆。
等她的身影走出餐厅,号称有事的副总站在落地窗前,一直注视着她,直到她上车。
副总拧眉,一脸困惑,想不明白老板刚刚为何会突然打电话过来,不准她暴露他的身份。
老板如何知道她在做什么?
副总往摆放钢琴的位置扫去,果不其然,钢琴上方安装了摄像头。
这是之前不曾有过的。
也就是说,老板安装了摄像头监视林思意?
老板和林思意是……什么关系?
副总有点八卦心,但不多,老板的事情她可不敢乱好奇,收回视线摒弃乱七八糟的思绪,迅速投入紧锣密鼓的工作中。
另一边,林思意拦车赶往Night falls,一进酒吧大门,就有人上前,“林小姐是吧?三少让我把衣服交给你,你快去换上吧,换上后再去包厢。”
林思意冷淡地接过来。
五分钟后,林思意穿着一件红色的吊带长裙,敲响S—001号包厢的门。
听到里面的人喊进来,她推开门。
瞬间,数双视线齐刷刷看向她。
漂亮大美人搭配修身红裙,随着步伐摇曳生姿,妙曼勾人,包厢里有人放肆地冲着林思意吹起口哨。
苏野忽视心头隐隐的不舒服,放下酒杯站起来,走到林思意面前,将她拽到钢琴旁,压低声音:
“我本来打算安排你去陪威尔森,把他陪开心了,顺势拜托他帮我姐做康复治疗。但他今天带了女伴过来,没办法,你弹琴吧,威尔森喜欢听钢琴曲,在国内这段时间打算请一位钢琴师为他弹奏,希望你能吸引到他的注意,得到他的主动邀约。届时,他不会吝啬答应你一个请求的。”
林思意这才发现,包厢里有两拨人,一波如苏野之流,在喝酒玩筛子,另一波在打牌。
打牌的人里面有四大家族秦家周家蒋家的人,蒋家那位自然是蒋东政,剩下那个明显有外国血统的便是威尔森。
除却蒋东政,其他三人都带有女伴,威尔森最夸张,他带来两个,左手边上的女伴喂他喝酒,右手边上的则靠在他肩头看他打牌,他玩得嗨了,会去摸女伴的脸或者手。
林思意胸口汹涌着一股不适。
差一点,她就要成为那两位女伴中的一位。
“你听到没有?”苏野不耐烦地催她。
林思意“嗯”了声,在钢琴前坐下。
没一会儿,悠扬婉转的琴音在包厢里散开萦绕。
林思意弹奏的是一曲《月色》,以她对威尔森短暂的观察,他应该会喜欢这种风格。
她完全在考虑如何吸引威尔森的注意,弹奏到一半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她在弹奏《月色》。
五年前蒋东政二十四岁生日那晚,她曾给他弹奏过这首曲子,蒋东政说好听,她便坐在他的腿上,勾着他的脖子,娇声告诉他,这首曲子以后只会他弹。
没想到,她失言了。
但如今的她,也没必要为他守信,不是吗?更何况,他又不会在意。
林思意闭上眼,手指翩飞,完全沉浸到演奏中。
牌桌上,蒋东政动作倏地一顿。
秦家大少踹了他一脚,“东哥,出牌了,想什么呢?”
蒋东政懒倦地扔出两张牌,听起来漫不经心,“钢琴弹得挺好。”
“东哥也发现啦,我一早就觉得好听了,”威尔森操着一口不太流畅的中文,单手托腮,往林思意的方向看,“人长得也漂亮。”
秦大少“呦吼”一声,“看上啦?看上就去邀请她一起度过这个浪漫的夜晚咯。”
“正有此意,”威尔森笑容风流,一口酒水入肚,他偏头看向蒋东政,“东哥,如果这位女士接受我的邀请,我就亲自出马替你的准未婚妻治疗,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