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东政眉眼冷淡,接上周家老三的牌,直接将最后几张牌扔出去,“赢了。”
之后,他对上威尔森笑呵呵的脸,以一种无关紧要的语气开口,“祝你成功。”
威尔森意味不明地看了蒋东政一眼,双手按在桌子上一撑,起身。
林思意正在弹奏,忽然,“噔”的一声,有人坐在钢琴上,打断了她。
她睁开眼。
一双蓝眼睛盯着她。
是威尔森。
林思意不喜欢有人往钢琴上坐,这是对钢琴的不尊重,但有求于这人,她不能表露出反感,温声主动开口:“威尔先生?”
“是我。”威尔森朝她歪头,蓝眼睛打量着她,“我这里有一个让你有恩于蒋家话事人的机会,你要吗?”
林思意心口一紧,有恩于蒋东政?她莫名产生不好的直觉。
扯动嘴角,她笑,“威尔先生,这片土地上有一句老话——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儿。”
“bingo!”威尔森打了个响指,变魔术一般,变出一张房卡。
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这张房卡,递给林思意,“今晚陪我一晚,这是前提。”
包厢里的钢琴声停下后,便响起了重金属音乐,苏野那伙人在随着音乐舞动,全魔乱舞,热闹非凡,但这份热闹不属于林思意。
林思意胸口憋闷,她想问一句,这件事是蒋东政同意的吗?
话到嘴边,她咽了回去。
多此一举做什么,自然是蒋东政答应的,否则威尔森不会打着“一个有恩于蒋家话事人的机会”这个旗号来找她。
林思意安全能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,想必是她陪威尔森一晚,威尔森会给苏甯瑶理疗,作为苏甯瑶的准未婚夫蒋东政因此亏欠于她。
原来,从昨天晚上,蒋东政所谓的“陪”,就是陪睡。
林思意不合时宜地想到曾经,那时候她和蒋东政刚确认情人关系没多久,他应酬完去到她那里,微醺强势地拥住她,一字一顿地同她说,她这辈子只能属于他。
时过境迁,他为了苏甯瑶,把她当成物品进行利益交换,送个别的男人。
多可笑。
“林小姐,想好了吗?”威尔森打破两个人之间的沉默。
林思意垂眸,金卡明明散着柔和的光,她却觉得刺眼。
深吸两口气,她闭眼将阿源被病魔折腾得惨白憔悴模样回忆了一遍,睁眼将卡接过来。
“就喜欢林小姐这种爽快人。”威尔森满意了,“你先上去等我吧,我过会儿就去找你。”
林思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包厢门,又是如何去往威尔森的房间。
她没开灯,孤零零坐在床上,月色穿透窗帘落在她的脸上,照出她脸上一行清泪。
其实林思意根本不知道自己落泪了,是下巴处发凉,她摸了一把濡湿,这才发现。
“呵。”林思意笑,笑自己居然还有眼泪可以掉。
这有什么的呢?不就是和个男人睡一觉吗?又不是没睡过。
反正一个是睡,两个也是睡,没所谓啊。
能救下阿源,才是最重要的。
她人生中,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,不能丢,不能再丢了。
“咔嚓。”外头传来拧动门把手的声音。
有人来了!
林思意屏住呼吸,迅速抹去脸上的水渍,掀开薄被,将自己藏在里面。
她的手,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。
一秒两秒,沉稳的脚步声一步步逼近。
林思意浑身上下都极为紧绷。
好在来人没有靠近她,而是去往浴室,哗啦啦的水流声钻进林思意的耳朵里,令她稍稍能松弛一点。
可洗澡能用多长时间?很短的十几分钟,水流声停了,没多久,浴室的门打开又关上,紧接着,一股清冷的檀木香掺杂着水汽,窜入林思意的鼻息。
林思意紧闭双眼,整个人在颤,她完全没心思去关注这股气息是否熟悉。
身侧的床向下塌陷,有人坐在了她身旁,洗过澡的凉意侵蚀而来,驱散她周围的暖意,她冷得皮肤上起了一颗颗鸡皮疙瘩。
终于,在那人用手指触碰她的脸庞,顺着她的面部线条一寸寸向下游走时,她不受控制地别开脸,不让碰,滚到床的另一端,蓄势要逃!
一只有力的手臂从后面环住她!
重重一拉,林思意被扯到一具宽厚的怀抱!
男人的唇从身后贴近林思意的耳珠,狠咬了一口,懒淡沙哑地开口:“跑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