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记得有多久没见到他了,自从上回拒绝了他的要求,他们就没再联系过。
有些人,你想见的时候见不着,不想见的时候他却偏偏出现。
比如现在,她一点都不想看见他,好像她每一次的狼狈都会被他撞见。
季念慌张的抬手揩去脸上泪和雨混夹的水,心口已经没有那么抽痛,扶着电线杆站起来,握住行李箱的拉杆,转身立马拖着行李走人。
只当是不认识他,一点都不想被他看见这个样子的自己。
身后有车子追过来的声音,车速不快,缓缓的行驶在她旁边,她低着头走路,不去看车里的他。
可这个男人一点都不识趣,不但跟着她,还喋喋不休的发问。
“季念?你这是怎么了?”
“季念,你怎么不理我?不认识我了?”
“季念,我是慕廷烨,该不会一个月不见你就忘记我了吧?不是说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吗?”
“季念,我这一个月因为公事去了趟国外,我有带礼物回来给你。”
“季念,你好像还欠我一顿晚饭是不是?”
在慕廷烨准备开口说下一句的时候,季念终于忍不住站定脚步,一个侧目,恼怒又抓狂的瞪视他,没看见她现在心情很不好吗?一个男人那么多话不觉得有病吗?
“慕廷烨!”她蓦然一喝。
他却勾唇一笑,俊彦笑得令人眩目,好像没看见她眼里压抑的火花:“念念。”竟然还敢这样亲昵的称呼她!
季念终于忍不住了,气都不喘一下连声道:“我是可以过目不忘,仅限于文字,你去不去国外关我什么事?我跟你很熟吗?你干嘛带礼物给我?你上次不是吃了我做的晚饭吗?我什么时候还欠你!”
慕廷烨手肘撑在车窗上,看向那个拖着行李浑身狼狈的女人,他凤眸沉冽,轻轻弯起唇有一丝玩味:“你确定我们不是很熟?那你干嘛做饭给我吃?难道我们没有深入的了解彼此?”
季念此刻的心情很不好,万分的不好,一点都听不下他那些戏谑的话,可是又控制不住听到他那些无耻的话而窘迫不已。
她知道的,跟他这种无耻的人说话一定是占不了上风的,刚才是她太过冲动,不应该跟他说话,应该继续假装不认识他,赶紧离开就是,可是他罗里吧嗦的真的很烦!
季念收回目光,告诫自己不要再和他说话,不要理他!
拖着行李箱往前走,她有些焦急的看向前方马路,搜寻计程车的踪影,她迫切需要一辆计程车把她带离这样窘迫的境地。
只是那个跟着她的车子忽然停在了身后没有追过来,她以为慕廷烨识趣的走了,她不敢回头去看是不是,只一味的往前走往前看。
他能离开是做好不过了,她真怕自己会在他面前表现出一点点弱势,不想别人知道她现在是无家可归的可怜虫。
有脚步声从后面走过来,在这样清冷的雨夜是那么的清晰,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,她终于忍不住回头,男人宽大温热的手掌同时抓住了她的冰冷湿滑的手腕。
她一个惊愕,抬眸就能看见男人过分俊逸的脸就在眼前:“你”她的狐疑卡在喉咙,因为他抓紧了她的手往停在身后的车子走去。
季念没有预备,踉跄的跟着他走了两步便不肯走了,她往后退着步子,要挣开他的手,有恼怒也有惊慌:“慕廷烨,你干什么?”
她的反抗让他停下步伐,回头看她,那样理所当然的道:“我想你是不可能乖乖的坐进我车里,我只好亲自来带你。”
季念咬牙,明知道她不会坐他的车还来抓她,说什么亲自来带她,说得真是好听!根本就是野蛮不讲理把他自己的意愿加注到她身上!
“别以为你亲自来抓我就跟你走,你放开我!”
“反正这里也没有计程车给你坐了,你坐我的车就好。”
“慕廷烨,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多管闲事!”她拍打他的手,就是不肯跟他走,又奈何不了他的力气,拖着步子往前走。
她这话落下,慕廷烨忽地停下脚步,他两道俊眉忽地一拧,眸子里黑暗的幽光一缩,淡黄街灯下看不清他瞳眸里的复杂变化,只听他无比霸道张狂的语气:“你的事,我还管定了!”
说着,他也不拖着她走了,直接把这个难搞的女人抱起来就往前走,他也不嫌弃又脏又湿的她。
一下子脱离地面的季念心头一惊,却奇怪的先紧张她的行李,挥舞着手要下来:“我的行李”
慕廷烨抱紧了她,倒是忘记还有她的行李箱,折身去拿行李箱,他还真是大力气,一手稳稳的抱着她一手拖行李箱。
车子停得不远,三下两下就走到了,慕廷烨打开后备箱,季念的行李箱被他毫不怜惜的丢进去,啪一声合上后备箱。
看这情形,她是非得坐他的车不可了。
车后座的门被打开,下一刻是她被当成行李箱一样毫不怜惜的被他塞进车子。
狼狈倒入车后座的季念不禁一阵恼怒,挣扎着坐起来:“慕廷烨,你干什么!”就不能温柔点吗?
她才坐起来,慕廷烨也坐了进来,原本宽敞的空间他欣健的身躯一坐进来就觉得逼仄了,偏偏他还十分不识趣的挨着她坐。
季念不得已往里面挪了挪,蹙眉看他,眼里毫不掩饰对他的警惕,好似他是豺狼虎豹会吃了她似的。
“你不是要开车吗?坐这里干什么?”
慕廷烨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她,瞧她那紧张的模样不由得一笑:“不用这样看我,我又不会吃了你。”
季念抿着唇,这可不好说,她不会忘记上次自己求他请asa医生的时候他提出的是什么条件,对于她而言,慕廷烨这男人实在太过危险。
她心情不好,不愿跟他争辩,接过他手里的毛巾,客气的道谢,擦拭脸上的水。
慕廷烨十分不爽她客气疏离的态度,忽地靠近她,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,她微红的眼眶显而易见,他淡眯起凤目,幽幽的口吻:“哭过了?还搞得那么狼狈,大半夜拖个行李箱在外面走,被陆少承赶出家门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