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靳安对这方面的欲望并不强。
他以为是他控制得当,亦或是他精力都被平均分配到每件事上,无暇顾及这件事。
可今晚的他不一样了,欲望被嫉妒撕开了个口子,二者混为一谈融为一体,快要将他撕碎。
他想要亲她,想要她。
弯下腰,往沈青竹的脖子深处去,朝着那块青紫印记,吻了下去。
像是虔诚的信徒拜倒在了菩萨脚下。
渐渐的,色欲冲破理智,身体已经是最原始的欲望在主导,先是轻柔的吻,然后又变成了轻咬。
“为什么?”
“为什么不能是我?”
像绵密的糖,像滑溜溜的果冻,透着周靳安再进一步,细密的吻落到脖子上,光洁的下颌上,一路来到了她红润的唇边。
他不敢,也不舍得,这是他放在手心里宠的公主,怎么能被他轻易亵渎?
略微粗暴的动作停下了。
他根本不是什么虔诚的信徒,他只是一个丧失良知的,放浪形骸的疯子。
是一个躲在暗处,窥伺自已挚友妻子,窥伺自已妹妹的疯子。
尘烟散去,中心哪有什么白色衣裙的少女,分明是一块刻着“礼义廉耻”的巨大界碑。
坍塌的瓦砾和砖块都在回溯,从他脸颊穿过,从他耳边掠过,一圈坚不可摧的围墙重新筑起。
把他和世人隔绝开来。
月色蛰伏在窗间,枝桠在风里沙沙作响。
周靳安颤抖着手,给沈青竹掖好被子,站在窗前,有些心烦意乱。
沈青竹是个好女孩,是个好妹妹,就像她说的那样做——她该有自已的生活,该去追求自已的幸福。
可万一她不幸福呢?
可万一她结了婚又躲着他呢?
周靳安紧闭着眼,一次又一次的调整着自已不稳的呼吸,没想到自已也有这么焦虑的时候。
甚至比她嫁给段钦文那时还要焦虑的多。
今天的事本不应该发生的,是他过于自负,总以为控制力能战胜他那隐隐作祟的占有欲。
外面不知几时下起了雨,厚重的云层盖过了冷清的余月光,噼里啪啦的朝窗户砸来。
空气一下子沉下来。
他不能这样,也不该再这样。
夜很深,雨很大,周靳安几乎一夜未眠,他不敢挨得近,坐在窗边守了沈青竹一夜。
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,他才动了动僵硬的腿,皱着眉头往外走。
关门之前,他又转头看了她一眼。
-
沈青竹睁开眼的时候,太阳才刚出来。
宿醉的后遗症袭来,后脑勺像要裂开一样疼,周身酒味儿,她掀开被子下床。
花洒里冒着热气的水冲洒下来,将沈青竹浇了个透,酒味也一并被洗去。
她匀了点沐浴露往身上抹,抹到脖子时突然传来一阵轻微刺痛,像是有绵绵的细针在脸上往肌肤里扎。
好疼啊。
匆匆冲完了泡沫就往镜子前去,之前被段知许咬过的痕迹没有消下去的迹象,反而加重了。
沈青竹皱着眉,开始回忆昨晚,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。
只记得在醉倒前和时欢的对话。
时欢问她:“青竹姐姐,你喜欢钦文哥吗?”
她答:“钦文哥是我哥哥,我当然喜欢。”
时欢又说:“我说的是男女之间那种喜欢,就像我在学校早恋被老师记大过那种喜欢。”
沈青竹的头软塌塌的沉下来,思索了会。
答道:“那我不喜欢。”
时欢循循善诱,“那姐姐有喜欢的人吗?”
她垂着头思索,轻声说:“有…有的。”
沈青竹依稀记得,时欢把身边的人的名字都列了个遍,她都一一摇头。
直到,她念到周靳安的名字。
飞出去的风筝在这一刻断了线,奔涌的河水在这一刻冲破了堤坝,喷涌而出。
“………喜…不喜欢的。”
时欢在旁边怔了会,然后不依不饶的继续问:“姐姐你真的不喜欢么?”
她没回复,然后就醉倒了。
即使是在这样昏昏沉沉的状态,她依然不敢将秘密宣之于口,死守严防。
沈青竹暗自舒了口气,庆幸自已没说出口。
洗完澡出来,时欢又拉着她下楼吃早餐,周寻和时宴茴也在桌上。
她礼貌叫了声,“周叔叔,时阿姨,早上好。”
周寻点了点头,招呼她坐下,“青竹快坐下吃点早餐,靳安晨练的时候特地去买的。”
她往桌上看了眼,全是她爱吃的食物。
周靳安就是这样一个人,细心又柔和,总是记得每个人的喜好,每件事都做到极致。
时欢拉着她的手坐下,“姐姐你快吃,我平时都没这福气呢。”
然后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,对着时宴茴得瑟,“妈妈,以后青竹姐要来指导我画画,你女儿有出息吧?”
“以后我一定会成为玉京市最出名的画家!”
时宴茴睨了她一眼,道:“你这臭脾气,也只有你青竹姐姐才愿意教你了,还好意思说。”
说完又对沈青竹说:“青竹,小欢的事就麻烦你了,以后还可能需要协会的帮忙。”
沈青竹连忙说:“时阿姨,这些都是小事,小欢艺术造诣很高,不需要指导都能走得很顺。”
说话间,周靳安穿着身灰休闲套装从楼上下来,有雍容的淡漠感,发梢还凝着水雾,像是刚洗完澡。
他绕开时欢旁边的空位,径直坐到了沈青竹的边上,身上还散发着男性特有的冷香。
嗓音低沉富有磁性,“爸,妈。”
又转头看了眼时欢,温和地说:“吃慢点,别噎着了。”
最后,为沈青竹盛了碗粥,推过来的时候碰了下她光洁的手指,说:“尝尝合不合口味?”
沈青竹心里空了一块,有虫在咬噬。
木纳地点头,“挺好的。”
时宴茴刚才周靳安不经意的动作看在眼里,只是顿了下并没及时开口。
在用餐快结束的时候,一向沉默寡言的周寻突然开口问周靳安。
“靳安,你和小挽的婚事考虑的怎么样了?”
沈青竹的手顿了顿,胸口发闷。
只听周靳安好听的嗓音响起,他说:“婚期不变一切如常就好。”
寂静,寂寥。
沈青竹的脑海里陷入了无边的寂寥,前方还是雾蒙蒙的一片,她蹲在大雾里。
早就该是这个结果了不是吗?
思索着,一阵手机铃将她思绪拉回现实,她不好意思的下桌去接。
“喂,你好。”
看到沈青竹下桌,时宴茴才悠悠开口:
“靳安,等会来书房一趟,我有事给你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