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我会继承哥哥的一切
“我会继承哥哥的一切,包括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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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,段知许阴恻恻地站立在窗前。
半掩的缝隙里有风透进来,吹乱他额前的发丝,挺俊的眉骨下是一双阴鸷的眼。
“这才几年不见,怎么怕我怕成这样了?”
听到他的话,沈青竹只想逃,腕骨上的束缚随着她的动作,撞击在床沿,发出几声沉闷声响。
她逃不了了。
纤细白净的手指捏作一团,指甲快要刺进肉里,声音都在发颤。
“段知许,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吗?”
“……你这样就不怕遭报应?”
好看的薄唇扯开一个弧度。
明明他在笑,笑意却不达眼底,只剩刺骨的冷。
“报应?我段知许怕过什么?”
指尖顺着锁骨往上爬,毫不费力的勾起了沈青竹的脸,不等她张口就粗暴的吻了上去。
她挣扎着躲,却被他掐着腰往里带,动弹不得。
最后一块料子被撕的粉碎,微凉的寒意陡然渗透全身。
“段钦文早死了。”段知许说。
明明在哭的人是她,他心底却有细细密密的疼传来。
“沈青竹,我会继承我哥的一切,包括你。”
发丝混合着汗水粘粘在她的两鬓,眼底全是对他的嘲讽。
“段知许,你就是个疯子。”
可是那又怎样?
即使她满眼嘲讽,她还是美的让他发狂。
沈青竹生来就该是他的枕边人。
只要他想。
轰隆轰隆———
窗外炸雷传来,裹挟着来势汹涌的秋雨,一波又一波的砸在落地窗玻璃上。
惊醒了床上閤眼休憩的段知许,他掐着眉心坐起。
他在梦里又一次与她做了夫妻。
手掌冰凉,头疼欲裂,梦里的疼痛延续到了现实,他捂着胸口又是一阵咳嗽。
他不喜欢开灯,也不喜欢添置家具,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对面墙上的壁灯亮着。
壁灯之上,是一幅巨大瑰丽的肖像画,几乎占满了整面墙壁。
画布色调灰暗沉闷,身穿红裙的少女才是这一片沉闷里的一抹亮。
段知许笑了笑,看着画布里的人喃喃自语:
“三年之期已到,你可别忘了那时答应我的话。”
画布里的沈青竹,就如刚才在梦里一样鲜活,腕骨处泛红的肌肤,眼眸里升起的细微畏惧。
无论是哪一种,都让段知许欲罢不能。
段知许觊觎沈青竹。
自少年开始,直到生命终结。
欲念四起,他修长发白的手指从胸口处滑落,缓慢顺着薄被往里探去。
欲念与憎恨交织的这些年里,总有那么几个晚上。
段知许极度想要沈青竹。
每当欲念达到顶峰,他只能对着这块巨大的画布发泄。
不一会,他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渗出,喉结上也沾染了些汗滴,有律动地上下滑动着。
段知许眉骨上挑了下,抬眼望向画布里的沈青竹,逐渐与刚才梦混为一体。
段知许闭上眼,沉重的呼吸过后,他伸手在床头柜上抽了两张纸,简单处理后就起身去了浴室。
欲念终于得到释放。
浴室有光透出来,照亮了床头的一个烫金边相框上,沈青竹身着白色婚纱挽着他的手,笑容被定格在这一刻。
若是再细看一下,就会发现照片被修剪过的痕迹,段知许手腕摆放的姿势不对,沈青竹搂的也不是他。
裁剪掉的那个人是段钦文。
段知许只是后来拼接上去的。
他只是后来居上而已。
洗完澡出来的段知许又恢复了往日的疏离清雅模样,他站立在窗前,拨通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。
“妈,我今晚落地玉京,仪式照常,不用等我。”
电话那头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,只是浑浑噩噩的回了声,“回不来了,再也回不来了。”
段知许也不恼怒,眸光看向层云之外的一线天,橘红色很快浸染了半边天,他终于动了动嘴角。
“妈,太阳快出来了。”
“代我向嫂子问声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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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家老宅。
“沈小姐,节哀啊。”有人叫她。
沈青竹穿着一身素净绸面旗袍,挽在脑后的头发里插了一根白玉发簪,粉黛未施的脸苍白无色。
鼻梁上的小痣尤为突出。
一股浑然天成的媚,又自带独成一派的清冷,在玉京也是排的上号的美人。
她脸上挂着一抹淡笑,站立在段家老宅大门旁,向来往宾客点头致谢。
站了好半天,待宾客都落座了,沈青竹才得空去找件披肩披上。
刚咳了两声,背上就有一道轻缓的力道传来,段夫人许品言温吞的嗓音在耳边响起。
“青竹,这些天你也累了,要是不舒服就先去楼上休息一下,待会知许就回来了。”
玉京市谁人不知许品言最宠爱自已的大儿子?
如今段钦文一死,她差不多也去了半条命,沈青竹承受段家养育之恩多年,也只想着在这种事上多帮衬一下。
更何况,她还是段钦文名正言顺的妻子。
于是正想推脱,可后脑一股眩晕袭来,就连视线都有些模糊,只得点头答应。
她穿过待客厅,正打算上楼,后背就响起几道不怀好意的声音。
“看到了吗?那个就是沈青竹,段家的养女,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,轻轻松松就爬上了段家长子的床。”
另外一个男士补充:“不止呢,我当初可还听说她和段家小儿子也有染呢。说是两人独自去北城旅游了半个多月,想不到回来没多久就嫁给了长子。”
有人妄加揣测:“说是旅游,可是孤男寡女的,谁又知道他们干了什么?依我看就是她怀了孕又被抛弃,最后又爬上长子的床。”
“女人嘛,都这样。只要傍上个家底丰厚的,这辈子不用愁了。不像我们男人,天生做顶梁柱。”
“还有还有,我听说三年前那件事…”
沈青竹眉头紧蹙,再也听不下去,转身去吧台端了杯香槟,径直向三位造谣的男士走去。
一鼓作气,将一杯香槟泼到了带头的那位眼镜男脸上。
眼镜男反应过来,登时变得面目可憎,声音有些尖锐:“沈青竹你什么身份,敢用酒泼我?你知道这套西服多贵吗?”
沈青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,然后睨着她:“我是段家遗产仅有的两位继承人之一,你说我是谁?”
“别说是你穿这套我瞧不上的西服,就算是你整个李家的所有产业,我也买得起。”
眼镜男气焰未消,想上前推沈青竹,却被她抢了先,被推的险些坐到地上。
“令尊名唤李师,最近刚拿下了度假村项目,你知道背后操盘的人是谁吗?”
旁边的两个男的反应过来,连忙对沈青竹说:“沈小姐,我大哥喝醉了,你别和他计较。”
沈青竹像是听到好玩的事,偏头问:
“我凭什么放过他?凭他是位男士?”
在哥们的推搡下,眼镜男再傻也反应过来了。
度假村是能救他家于水火的项目,丢了都得破产,于是赶紧低头求饶。
沈青竹看着他:“不是想做顶梁柱吗?我会给你这个机会的。”
说完招手管家过来:“把他们赶出去。”
段知许回来的早,站在暗处早已把这一幕看在眼里,他嘴角扯起一个和煦清朗的笑。
心想她真是一点都没变。
等她上楼了,他才抬脚走到那几个男士面前。
段知许接近一米九的个子,比个子更夺目的是他极具攻击性的帅气五官,走过来气势逼人,三个男的被吓得不轻。
他声音却是低低的,听起来甚至有些温润:“你们刚才说我嫂子和我有染?”
几个男士一看是段知许,剩下的七魄也被吓没了,连忙摇头否定。
段知许却说:“可我嫂子认真了怎么办?”
他说这句话的时候,嗓音里甚至染上几分笑意,仿佛在说什么毫不相关的小事。
几个男的看他接连说两句话都保持着礼节,心想他也不过如此,也没有圈子传的那么狠。
可下一秒。
一道耳光落了下来,清脆又响亮,干净利落。
随后他掏出手机给特助打电话:
“李氏心术不正,不适合继续合作,玉京市也不需要这么多蛇虫鼠蚁。”
眼镜男愣在原地,捂着脸呜咽哀求。
而段知许却头也不回的进了段家。
语气冷冷:“别让我在玉京见到你,否则见一次打一次。”
欺负谁不好?
非得欺负到沈青竹身上?
嫂子她向来高洁谦和,哪里受的了这样的委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