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与心上人同寝令他欣喜若狂,但同时也是折磨。
因为温若嫣睡相不好,夜里总是动来动去,多次在赵云谦敏感处撩拨,再加上发间似有若无的幽香,简直是对赵云谦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。
他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入睡的,反正翌日清晨是被温若嫣扑腾的手惊醒的。
看着起反应的某处,他苦笑着起身去后殿处理,等处理完回来温若嫣还未醒,暗自庆幸没有被她看到自已这般狼狈模样。
在宫人们轻手轻脚的伺候下,他穿戴完毕便前去上朝。
成婚后第一次上朝,站在大殿中他没细听皇帝和大臣在说些什么,心思全在回味昨夜的相拥而眠。
虽说折磨,倒也别有一番滋味,他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已,聪明一世糊涂一时。
为了不惹温若嫣厌烦,自已竟傻乎乎在苍露殿睡了几晚,怎么之前没想到这个法子,以后可不能这么傻。
散朝后他急着回宫看望温若嫣,刚与温启说完话分开,还没来得及往永宁宫方向走就被五皇子拦住。
五皇子一脸担忧地看着他:“我瞧着皇兄脸色不好,早朝时频频出神,可是身子不适?”
自作自受导致天人交战一整晚没睡好,晨起时还狼狈的独自释放了一番,这种糗事赵云谦可不打算说与弟弟听。
“多谢五弟挂心,为兄无碍。方才在朝上是想起政务上没处理好,怕父皇问责所以心不在焉,没想到竟被你察觉,为兄真是汗颜。”他讪笑着回应。
听到他这样说,原本还只是有些忧心的五皇子神情顿时紧张了几分,语气激动地说道:“政务自有我们兄弟为父皇分担,皇兄可要保重身体才是。”
“有五弟时时挂怀,为兄感念在心,你放心为兄会保重自已的。”
“不行,我还是不放心,不如由我陪着皇兄去一趟太医院。”
赵云谦连忙婉拒道:“多谢五弟美意,今日是十五,贤妃应已等候多时,你还是早些去庆安宫,别让你母妃久等。”
“这,我......”
五皇子想去给母妃请安,但又不放心赵云谦的身体,正当他纠结的时候,盛郡王和四皇子结伴走来。
“想不到太子殿下新婚便来参加朝会,如此勤政,难怪父皇近日对太子殿下称赞有加,看来臣弟还需努力,不然父皇的眼里就容不下咱们几兄弟了。”
盛郡王远远走来,阴阳怪气地说着酸话。
看到盛郡王到来,五皇子脸色微变,本就同他关系差,如今听到他说自已最敬重的兄长,直接没好气道:“若二哥仍是通宵达旦与长春坊的女清客风花月雪,只怕父皇的眼里会更容不下二哥。”
“老五你!”
醉宿烟花之地导致延误早朝,最后被御史台参奏而失去加封亲王一事,可说是赵云谅最意难平的憾事。
不仅仅是因为他失了军权,更是失了圣心。
他最恨别人在他面前提起此事,哪怕对方是父皇最宠爱的五弟也不行。
“你不过仗着父皇宠爱才在这里大放厥词,对了,前些日子父皇交代让你彻查杭州清吏司上报的盐税一案,如今可有进展?”
提起政务五皇子有些心虚,但是他不想在盛郡王和太子皇兄面前丢面子,便硬着头皮说道:“不劳二哥费心,弟弟已有眉目,不日就会将奏表呈送父皇。”
听到他这话,盛郡王和身后的四皇子忍不住笑出声来,就连赵云谦听到他的回答也是眉头紧锁。
反而五皇子不解哥哥们为什么这个反应,还是四皇子好心出声提醒他。
“咳咳,五弟,父皇让你查的是铁矿账目异常一事,不是杭州盐税的案子。”
“啊,是铁矿之事吗?”
五皇子带着最后的期望回头看向赵云谦,可惜对方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。
这个眼神,算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去年年底他在崇明帝的安排下接掌兵部,兵部的人知道他只会舞文弄墨,对政事并不上心且不懂兵部的日常运转,只当他是奉旨来挂名的,所以很多事都没有告知他。
直到前段时间陛下问起他关于兵籍之事,他支支吾吾半天也答不出,陛下这才知道他在兵部竟是虚度光阴。
恰好此时工部的杜侍郎上了铁矿账目异常的折子,陛下一气之下便将这件事交给他去彻查。
他哪会查这些,心惊胆战接下折子后,转手就交给手下的人去查。
反正工部的人都明白他深得帝宠,这件事不过是走过场,就算最后查不出来,也没有什么大不了。
只是他没想到今日竟然被自已最讨厌的二哥当场戳破,让皇兄知道自已荒怠政事,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,羞愧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。
“皇兄我......”
看着五皇子委屈的模样,赵云谦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缓和道:“你年纪轻,接触朝政的时日又短,难免心余力绌。只是此事至关重大,既然父皇交给了你,你就要办好,莫辜负了父皇的一番苦心。”
五皇子眼眶泛红,却强忍着泪水,低着头,声音闷闷地说道:“云谊受教了,回去后我就去找杜侍郎接洽此事,定不会让父皇和皇兄失望的。”
“五弟这般懂事,父皇看到后一定会很欣慰。”赵云谦点了点头,嘴角露出一丝微笑。
“都是皇兄教导有方。”
看着他们二人兄友弟恭的模样,再想起自已之前被父皇训斥时的委屈,盛郡王紧紧地握着拳头,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,他强忍着怒火,让自已看起来平静。
“哼,太子殿下一句年幼便将五弟摘得干干净净,须知我在他这般年纪已经上阵杀敌,立下无数战功。果真,有个受宠的母妃,比再多军功都有用。”
身后四皇子被他的话吓到,本来带笑的脸瞬间变得紧张起来,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赵云谦和五皇子,然后赶忙扯了扯他的衣袖。
“二哥你可知自已在说什么。”
盛郡王却不在意四皇子的提醒,反而破罐子破摔般继续说道:“难道我说的不对吗?我为了大乾江山浴血奋战,而他呢?只会躲在皇城里,仗着贤妃的宠爱无所事事,却能得到父皇的青睐,凭什么?”
“二哥!”
“二哥你说我便罢,为何要牵扯我母妃。”五皇子不满地申诉道,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奈。
他知道自已能力不足,所以从未想过争权夺利,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做个富贵闲人,将来有机会可以把母妃接出宫荣养。
如今他不过是被父皇安排了一个闲职,二哥就咄咄逼人,甚至连母妃都牵扯进来,他心中充满了无力感,却又无可奈何。
眼看着老二和老五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,赵云谦身为长兄,不得不站出来。
“二弟说话何必如此夹枪带棍,咱们几兄弟中你在父皇膝下的时日最多,父皇如何处事你还不清楚吗?”他将五皇子护在身后,直面盛郡王,语气沉稳:“与其在此指责五弟的不是,不如专注自身,莫要让父皇再为你忧心。”
赵云谦的话语犹如一根刺,深深地扎进了盛郡王的内心,让他感到无地自容。
几位皇子中他的确在崇明帝膝下承欢最久,不仅因为他是崇明帝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,更象征着崇明帝对抗郑太后的开端。
他彼出生时极得崇明帝欢心,不仅日日都要去后宫看他,甚至破格将他的生母冯氏晋为贵嫔。
为了避免再度发生类似前朝妖妃狐媚惑主,最终导致江山被奸臣祸乱的下场,开国之初顺圣皇后就在宫规中有过明确规定,凡宫女出身的嫔御最高不能超过三品,所生子嗣也必须记在高位后妃膝下抚养,其子嗣就算有幸封王开府也不得出宫荣养。
从开国到现在有破格晋封这等殊荣的除了世宗陛下的昭献皇后,便是丽贵嫔。
足可见,以前的盛郡王,有多受崇明帝喜爱。
后来随着五皇子出生,再到赵云谦回宫,他得到的父爱越来越少,他虽不喜赵云谦占着嫡长的名分压自已一头,但最恨的是五皇子赵云谊。
因为早在赵云谦回宫前,老五就已经在一点点抢走了属于他的父皇。
这些年他总是刻意针对老五,也是想博得父皇关注,抢回属于自已的宠爱,万万没想到醉宿青楼一事,彻底让父皇对他失望。
他明白赵云谦刚刚的话是事实,父皇的确偏宠老五,但绝不会因为偏宠就把兵部交给胸无大志的老五掌管,此举兴许是在气自已荒唐误事,给自已一个警醒。
可他不是轻易低头的人,哪怕明知错在自已,依旧冲着躲在赵云谦身后的五皇子冷哼了一声。
“今日有皇兄帮你说好话,算你运气好,我就等着看五弟你到底能不能把工部的案子查明白。”
说罢,盛郡王扬长而去。
“二哥不是说好一起去喝酒嘛,你这又是去哪里?”
四皇子见他匆忙离去连忙恭敬向赵云谦道了声告辞,赵云谦点头之后四皇子才追了上去。
待他们走远后,五皇子才露出头来。
“皇兄我是不是很没用,什么事都做不好?”
赵云谦拍了拍他的肩,鼓励道:“没有办不好的事,只有不肯用心的人,为兄相信你是有心之人,就借着这次的案子,叫你二哥刮目相看,让他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对你说话。”
“嗯,这次我定不会让父皇和皇兄失望的。”
被安抚好的五皇子没有闹着要陪赵云谦去太医院,因为他打算给母妃请完安后就着手彻查铁矿一案,这次他一定要二哥好好看看,自已不是一个只会依靠母妃的废物。
看着他远去的背影,赵云谦的脸上挂着一抹意味莫明的笑。
“五皇子性情天真纯善,难怪陛下对他偏爱,连带着殿下也对他多加爱护。”身后的随从看着赵云谦神秘莫测的笑意,小心翼翼道。
外人都以为太子和五皇子为了争储定然早已斗的跟乌眼鸡似的,可是他们这些宫人却知道五皇子不仅没有争储之心,反而对太子敬爱有加。
听着随从试探的话语,赵云谦只是一声冷笑:“不说他了,回宫吧。”
随从应了一声,便跟在他身后,往永宁宫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