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温府这边。
温若婉心里暗暗生着闷气,不过她也知道,要不是赵云谦的暗卫暗中保护,只怕就像上回一样,半路就被安王给劫了马车。
想到这里,她又有些哭笑不得,怎么感觉自已反倒要感谢他了呢?
可惜那些暗卫也只是护她回来而已,现在安王找上门,剩下的还得她自已解决。
“行了,太子的事先放一边,说说你吧,你想与我谈什么?”
话题重新回归正题,安王也懒得思考跟太子赔罪的事,还是先把温若婉这边搞定再说。
他认真地看向温若婉,语气几乎恳求道:“婉婉我是真心想娶你,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嫁给我,你告诉我好不好?”
真心两个字从他安王口中说出,温若婉怎么就觉得别扭,特别是想起他与冯婇等人的纠葛后,就更觉得荒唐可笑。
“真心?”温若婉忍不住轻笑出声,她抬起眼皮,似笑非笑地看向安王,眉眼间尽是嘲讽,“安王的真心只怕碎成了无数片,若婉得到的又是哪一片呢?”
安王听到这话,脸色微变,他上前一步,想要解释,却又被温若婉的眼神逼退,只能焦急地解释道:“婉婉你这是什么话,我的心只有一颗,唯你而已。”
“我说安王你骗骗我就得了,别把自已也骗了,你这番话要是让冯姑娘和清懿县主听了得多伤心呀。”
真不真心的温若婉其实并不在乎,但冯婇与清懿县主为了他争风吃醋,在汴京是人尽皆知的事。
特别是那骄纵刁蛮的冯婇,若是自已不提前把这个隐患解决掉,日后怕是少不了麻烦。
听到她话中调侃,安王便明白过来她是误会自已与冯婇等人纠缠不清,为了让她安心,连忙向她解释。
“婉婉这是个误会。我同冯婇清清白白并不是你想的那样,至于玉珂妹妹,那是因为父王生前与平王叔交情甚笃,父王过世后,平王叔记着往日情分对我照顾良多,我想着玉珂妹妹他的女儿,这才帮忙说话的。”
似是怕温若婉仍有顾虑,他当即保证道:“你放心,只要你答应嫁给我,我一定会处理好此事,定不会让你烦恼。”
“你此言当真?”温若嫣抬眼看向安王,目光锐利。
感受到温若嫣语气中的试探,安王挺直了腰板,毫不躲闪地迎上她的视线,语气坚定有力地说道:“当真,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。”
既有他的保证,温若婉心中稍安,继续说道:“好,我就暂时相信你能解决好,但要我心甘情愿嫁给你,你必须答应两个条件。”
安王原以为说服她要费一番功夫,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。
“别说两个条件,就是十个百个我也答应你。”
看着他信誓旦旦地模样,温若婉讥笑道:“你还没听我的条件就这么快答应,不怕我说出的条件你办不到吗?”
“怕,但我更怕你不愿嫁给我。”安王说着,目光灼灼地望向温若婉,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她的身影。
温若婉自然有察觉安王的灼灼目光,心头下意识厌烦,但既然对方都表明态度,她也不磨叽,直接入正题。
“好,第一条,成婚后我会做好身为安王妃的分内之事,但你不能干涉我的自由,我有自已想做的事。”
“这有何难。”没想到她的条件竟然这么简单,安王一时间都高兴地找不到北,已经迫不急待想听她下一个条件:“还有一个条件是什么?”
这个条件确实没什么难度,温若婉也料到他会答应,但是接下来的条件可就没这么容易。
“至于第二个嘛。”温若婉顿了顿,抬眸看向安王,目光忽然变得认真起来:“我知你身份尊贵,也明白风流是男子的天性,但我温若婉善妒绝不会与人共侍一夫,所以不管你从前有过多少个女人,成婚后只能有我一个,哪怕你入土,身边也只能躺我温若婉一人,这个条件你可愿答应?”
“我答应。”
安王一字一句,说的极为认真。
其实这个条件就算她不说,安王也能办到,因为他早做下决定,此生只要一个温若婉。
“你确定?”温若婉见他答应的这么爽快,反而觉得不真实。
她提出这个条件是知道反正已经躲不过,所以故意苛刻安王,好让对方知道自已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软和性子。
但显然安王并没有想到这些,反而听到她这个条件,眼中闪烁着莫名光芒。
“婉婉你可知,你说直到入土我的身边也只能躺你一人时,我有多求之不得。”
“你认真的?”温若婉还是觉得不可置信,故意狠心问道:“哪怕将来我生不出儿子继承你的王位,你也不能纳妾,最多只能过继旁系,你也愿意?”
安王眼睛一亮,不以为意道:“这有什么不愿意的,允叔不也到现在没有儿子,正商量着从他们偏房过继一个,我们也可以呀。只不过我是父王独子,到时恐怕要与其他府的堂兄弟商议一番,不如就魏王二房的赵存仪吧,我与他关系好,到时请他匀一个儿子,说不定他还得谢我呢,不过这小子读书差,怕生出的儿子读书跟他一样,不行不行,还是看看其他的,有了,我觉得......”
“打住,这个话题我们之后再讨论。”
听着他越说越起劲,温若婉颇为不耐烦,仿佛二人已经成婚多年,到了无法生育,需要考虑后事的地步。
为了娶自已,哪怕将来会因为过继旁系而导致降爵,也不在乎,这简直是恋爱脑中的恋爱脑。
不过听到这样的话温若婉心里稍有了两分好感,但冷静下来想了想,他大概也只是一时上头,说不准成婚后,就把这些抛诸脑后。
就像自已前世的伴侣,说好的一辈子不离不弃,结果趁着她去国外和导师跟进项目的时候,与她的闺蜜联手窃取了她的研究成果,还当着她的面做那种事故意恶心她。
每每想起那个画面,温若婉就恶心至极。
她曾那么爱一人,却被伤的支离破碎,这颗心从那时起就已经被尘封。
爱不爱的太虚幻了,她这个人现在只看实际的东西。
“婉婉你不信我刚刚所说的话吗?”安王看她反应不对,当下有些慌,“我向你发誓我说到做到,此生除你之外我若生出二心,叫我不得好死。”
温若婉看着安王焦灼的神情,微微蹙眉:“你不必发下这么恶毒的誓言,别到时灵验了,怪我害了你的性命。”
“婉婉你还是不信我吗?”
温若婉没有回话,但她的无声已经说明她的态度。
看她这样,安王忽然像疯了一般冲向她平时放药材的架子,然后翻箱倒柜。
温若婉以为他这是终于演不下去,打算跟自已玉石俱焚,就在她冷笑准备取出银针动手时,竟看见安王把自已制的丹药当糖豆一样灌进嘴里。
“赵辉烨你发什么疯?”温若婉想阻止已经来不及,她看着四散的药瓶,又看了看艰难吞药的安王,气急道,“这里面可有毒药,你瞎吃什么,想死吗?”
安王先是摇摇头,然后坚定道:“我当然不想死,但是我知道如果你不救我,我就一定会死,婉婉从现在起,我的命就交给你,是生是死,全在你一念之间。”
“你......”
安王眼中的坚定是温若婉从未见过的,到了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安王的行为虽然恋爱脑了一点,但他眼中这份真挚骗不了人,自已或许可以尝试相信他。
可一旦接受了他的情意,就代表自已不再自由,他值得自已这样做吗?
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,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。
“等等,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?”
安王愣了愣回道:“额,这是《优昙花》里谢铮对曲京墨说过的话。”
经这么一说,温若婉有记忆了,他刚刚的话确实里优昙花里男女主决裂时的对话。
不过这是情爱话本,他怎么会看过?
“你还看过优昙花?”温若婉忍不住提高了音量,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疑惑。
安王看着她惊讶的表情,嘴角微微上扬,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得意,他抬手将唇边沾染的药渣拭去,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地说道:“当然看过,你写的话本我都看过,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本优昙花。”
他特意强调了“都”字,像是要证明自已对温若婉的了解。
“不是。”温若婉眉头紧锁,不可置信地问道,“你怎么知道优昙花是我写的?”
写话本这事,除了身边的丫鬟,也就温若嫣和三公主知道,身边的丫鬟都被自已调教的服服帖帖断不会多嘴,温若嫣和三公主也不像是藏不住话的人。
究竟是谁走漏风声,又有多少人还知道这件事。
赵辉烨看出她的担忧,难为情地解释道:“这件事我得跟你说声抱歉,是我让人暗中调查发现的,但是我保证没有告诉任何人,也绝对不会有人查到你身上。”
他暗中调查这件事温若婉暂时没有追究,反而联想另一件事,上下打量他一番后。
“你先告诉我,你与逸远书斋的东家顾文煜是什么关系?”
她的书稿只独家投给逸云书斋,并且她曾与逸云书斋的东家有过书信往来,对方说过不会追查她的身份,并且保证也不会让别人查到她。
但现在安王却脱口而出优昙花出自自已之手,这只能说明,要不是顾文煜迫于权势将她出卖,就是安王与顾文煜有所关联,所以对方才会知道自已的身份。
就在她为交好的笔友将自已出卖而感到难过时,乍然听到安王说道。
“实不相瞒,我就是顾文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