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婶儿在一旁摘菜。
她由衷夸赞道:“小晚真能干,这鱼杀得很熟练。”
谢晚心里嘀咕,因为鱼儿没有思想。
鱼和家禽是她下得了手杀的动物。
转头看见时钰还没离开,不解的问:“时姐,你不帮忙,蹲在厨房做啥?”
时钰是想从谢晚口中探话,她觉得谢晚的提前出现,太奇怪了。
而且那件东西,她也不确定现在在不在谢晚身上,她必须打探清楚。
时钰扬言自已要帮忙,本来想去帮周婶儿摘菜,谢晚却说:“时姐,你去帮忙把炉子里的碳掏一掏吧,这煎鱼要火大。”
时钰有些不愿意,掏碳花实在太脏了。
可她又不好拒绝,只得拿了火钳,将炉子里燃烧的蜂窝煤夹了出来,蹲在地上开始往外掏那些碎在炉子底部的碳花。
这活儿有点呛人,一不小心煤灰还容易搞一身。
等她掏完,刚换的衣服,又脏了,脸上也黢黑。
谢晚还指挥着她将蜂窝煤夹回去,放上新煤。
这些活儿是这两天谢晚跟周婶儿才学会的,周婶儿以为谢晚是正兴头上,也没阻止她在那指挥时钰。
时钰总算干完了,都没有来得及回屋换衣服,就开始跟谢晚聊闲话。
谢晚听懂了她的各种试探,无非就是在打探她为何现在就到了谢家,而不是被送去了农场。
谢晚想到若不是时钰告诉了黄建国原主的亲爹是谢大宏,黄建国也不会去勾引原主,原主上辈子就不可能背上搞破鞋的名声。
书里虽然写着时钰那是无心之失,但她观察时钰的心机,可不像那么无辜。
搞不好当时时钰就是为了给她姑妈出气,故意告诉黄建国的。
黄建国和时钰曾经是邻居,黄建国喜欢时钰,时钰却看不上他。
还有一种可能是时钰为了祸水东引,才告诉黄建国他下乡的地方,有谢师长的亲女儿,以黄建国想攀高枝的性格,时钰算准了黄建国会勾引谢晚。
可能对于时钰来说,这就是一步闲棋,却害了原主一生。
谢晚无论如何都跟时钰亲热不起来。
她乱编了个理由,搪塞了过去。
反正时钰也不知道她抓特务的事。
这个事如今暂时还处在保密阶段,就连谢大宏,都不会告诉家里人。
时钰没有探听到有用的信息,只得离开了厨房。
刚走出厨房,就看到谢大宏带着秦牧野走进客厅。
时钰忘记了自已现在一脸黢黑,飞奔过去,仰望着秦牧野问:“牧野,你是来找我的吗?”
秦牧野很耿直的问:“同志,请问你哪位?”
时钰去洗脸了。
谢大宏好奇的问:“牧野,听说你跟小钰在处对象?”
这事是谢大宏今天才听时芸说的。
谢大宏听了后,难免有些失落。
虽然时钰是老婆娘家的侄女,若是两人成了,以后他跟秦家,也算得上亲戚。
可侄女婿哪里比得了女婿亲?
不过谢大宏觉得谢晚跟时钰竞争,谢晚是一点胜算都没有,也只能在心里暗自惋惜一下算了。
没想到刚跟战友下完棋回来,就在院子外碰见了秦牧野。
秦牧野说是来找谢晚的,这又让谢大宏迷惑了。
这时候可不兴乱搞男女关系。
谢大宏也断定秦牧野肯定不会脚踏两只船。
他必须问清楚,到底怎么回事。
秦牧野一如既往的直接,解释道:“市医院的赵主任确实安排过一次我跟时钰同志相亲,仅此而已。
我二人只能算认识,并未确定关系。”
谢大宏松了一口气,原来如此。
他扯着嗓子开始喊:“小晚,小晚,快下来,秦营长专程来找你了!”
他那洪亮的嗓子,怕是连隔壁翟师长家都能听清楚。
时钰也听见了,她从厕所跑出来,脸上还是湿的,对谢大宏说:“姑父,搞错了,秦营长应该是来找我的。”
说完,她还娇羞的扭了一下身子。
秦牧野一本正经的纠正:“不是,时钰同志,你误会了,我今天是来找谢晚同志的。”
刚好这时,谢晚也从厨房奔出来了,她穿着围裙,拿着锅铲,急哄哄的问:“秦牧野同志来了?”
场面一度有些尴尬。
但尴尬只属于时钰。
秦牧野本就是钢铁直男一枚,他觉得自已有事说事,没什么好尴尬的。
谢晚更不会尴尬,她吼了一嗓子:“我在跟周婶儿学做家常鱼,你等我一下。”
谢大宏乐了,拍着秦牧野的肩膀,邀请他中午就留在家里吃饭。
秦牧野想推辞,但他确实有事找谢晚,只得留下。
时钰为了化解尴尬,只能去看范红霞。
范红霞看了一眼时钰的衣服,叫嚷道:“表姐,你不是吧,才借一套衣服给你,你又弄脏了?”
时钰为了表现自已,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解释:“我刚也在厨房帮厨,不小心弄脏的。”
范红霞被谢晚敲诈了两身衣服后,她也没多少可以换的了。
范红霞郁闷的嘟囔道:“你连鸡蛋都能炒糊,进厨房捣什么乱呢?”
谢大宏也说:“小钰,你帮着干活的精神可嘉,下次不要帮了。”
时芸在卧室,现在没人帮时钰,时钰突然觉得今日的谢家,似乎感觉全变了。
以前她到这里来,每次都如鱼得水,谢家人也都对她很好。
今天却仿佛走了背时运一样,诸事不顺。
她讪讪的溜回范红霞的房间,范红霞怕她穿了自已仅存的好看衣服,这才跟了进去。
谢大宏陪着秦牧野闲聊,两人谈的都是部队的事情,倒是还算融洽。
谢晚弄好了鱼才从厨房出来,已经脱了围裙。
她现在穿着范红霞那条崭新的碎花连衣裙,让秦牧野和谢大宏都眼前一亮。
在谢家养了好几天了,谢晚越来越白,脸上也开始长肉,虽然看着还是瘦,但瘦得不吓人了。
如此一来,她漂亮的五官就显现了出来。
谢大宏满意的点头,他就知道,陶红妹生的闺女,其他的可能不行,但样貌肯定不会难看。
秦牧野耳根又有点红了。
之前谢晚的外形,很难让人觉得那是个女人,最多也就是当个干瘪的孩子。
但今天这连衣裙一穿,女人味儿就出来了。
秦牧野一想到自已跟眼前的人有过肌肤之亲,就冒出了是不是该负责的想法。
这不能怪秦牧野,这年代的人的观念里,亲了嘴,除非耍流氓,是肯定该结婚的。
谢晚完全没有在意秦牧野变得有些不对劲的目光。
她走过去,拉了跟凳子,坐在了沙发对面,问道:“秦牧野同志,你找我什么事?”